4月23日，巡回画派精品展在国家博物馆举行，列宾的《特列恰科夫肖像》陈列在显眼位置。京华时报记者王俭摄

　　4月24日，“伏尔加河回响——特列恰科夫画廊藏巡回画派精品”展在中国国家博物馆开幕。此次展览展示了列宾、克拉姆斯柯依、瓦西里耶夫等35位艺术大师的64幅经典画作，是新中国成立有史以来最系统的巡回画派展览。展出作品均源自于俄罗斯国立特列恰科夫画廊，现任馆长泽里菲拉·特列古洛娃告诉记者，“展出的作品不少是从画廊展墙上直接摘下来的，是画廊常年展出的瑰宝”，她相信这个展览可以带领观众更真切地感受到巡回画派对中国现实主义艺术的影响。

　　展览以“伏尔加河回响”为主题，串联起列宾、克拉姆斯柯依、瓦西里耶夫、彼罗夫、盖依等35位艺术大师的64幅经典画作。展览共5个部分，以列宾《特列恰科夫肖像》、克拉姆斯柯依《养蜂人》与瓦西里耶夫《伏尔加河沿岸泻湖》3幅画作为“序厅”，拉开了此次展览的大幕，全面展示19世纪俄罗斯巡回画派的创作倾向与艺术成就。

　　该主题是中方策展人王抒的提议，因为“伏尔加河之于俄罗斯人就如黄河之于中国人，而且不少俄罗斯巡回画派的艺术家都曾画过他们的母亲河”。俄方策展人加琳娜·邱拉克认同王抒的阐述，曾长时间研究19世纪俄罗斯美术的加琳娜·邱拉克介绍到，“在1870年夏季，当时非常年轻的列宾与瓦西里耶夫结伴到伏尔加河沿岸旅行写生，分别创作了经典的《伏尔加河上的纤夫》与《伏尔加河沿岸泻潮》”。

　　为了让公众更好地读懂作品，这次国家博物馆首次采用了手机微信“摇一摇”功能，副馆长黄振春向记者介绍了这种新的自助导览方式。黄振春还透露，接下来将有三场以俄罗斯巡回画派为主题的讲座，“第一场将由策展人加琳娜·邱拉克主讲，其他两场计划邀请央美邵大箴教授及其夫人、美术理论家奚静之各讲一场”。

　　从展出作品可以看到，俄罗斯巡回画派最大的特点无疑是直面现实，如克拉姆斯柯依的《养蜂人》、彼罗夫的《溺亡的妇女》等都是对底层人生活的描绘，与当时只准画神话和圣经题材的学院传统截然不同。“那会儿一大批青年画家的创作以现实生活为出发点，在他们看来艺术不是传达美感，而是反映社会中最复杂的部分，主张艺术要有思想，并给民众带来教育意义”，馆长泽里菲拉·特列古洛娃觉得，“这是巡回画派最重要的地方”。她指出，当时的巡回展出正是一种宣传画家们思想的行动，参展的艺术家中不少被认定为俄罗斯艺术史上的大师。

　　在展览的第二单元，展示了俄罗斯的名人肖像画，特别是中国读者熟悉的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奥斯特诺夫斯基等文化名人的肖像引人注目。加琳娜·邱拉克称，“这些作品不仅描绘的对象是文学巨匠，而且描绘者亦是俄罗斯美术史上大名鼎鼎的画家”。据加琳娜·邱拉克介绍，在这一时期，俄罗斯文学进入“黄金时代”，作品表现了人类世界的复杂多样，其杰出代表成为巡回画派艺术家争相描绘的“精神导师”。

　　“当时很多画家与文学家交好，像盖伊与托尔斯泰的友情就被传为了佳话”。泽里菲拉·特列古洛娃指出，“俄罗斯文学对于艺术的影响很大，不单单仅是为文学作品画插图，文学作品敢于表现普通人的人际关系与生活事件，而画家们也通过自己的手法表现人物的形象，展现俄罗斯的社会生活和精神世界”。

　　一进展厅，最先看到的就是列宾所画的《特列恰科夫肖像》，从所悬挂的位置即可看出这件作品的重要性。画中的男子是当时购藏了很多巡回画派作品的特列恰科夫，俄方策展人加琳娜·邱拉克直言，没有特列恰科夫就没有巡回画派，因为他不但精神上支持他们，更是“在行动上购藏他们的画作”。列宾曾说：“在特列恰科夫的肩上，担负了整个俄罗斯油画学派的生存重担。”

　　特列恰科夫性格内向、淡泊名利，列宾邀其画像，他一开始是拒绝的，后经多次相约，最终勉强同意，这幅画如今已是特列恰科夫画廊的镇馆之宝。加琳娜·邱拉克介绍说，画面上，他“周围的这些画都是他收藏的作品，有意思的是，如果有机会亲自画廊，就会发现画面上的这个楼梯还是这个楼梯，这个扶手还是这个扶手，这些画还是这些画”。

　　特列恰科夫在28岁的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创建一个公共的、大家都能受益、都能满意和喜爱的艺术画廊，对我这个真诚酷爱绘画的人来说，是一生最大的愿望。”特列恰科夫一生都在孜孜不倦地开展他的收藏活动，最后，他把与其弟弟各自的藏品共计2000多件，全部捐献给莫斯科。

　　20世纪30年代，巡回画派开始为中国文化界所了解。1949年后，伴随着俄罗斯绘画作品多次来华展出，中国现代美术教育也深受“巡回画派”艺术理念的影响。

　　王抒告诉记者，上世纪50年代，在中国艺术界影响颇大的马克西莫夫的艺术就是承袭的巡回画派的风格，他所开办的“马训班”，对中国现实主义油画的创作产生了直接的影响，“如当今知名的艺术家靳尚谊、全山石、罗中立等都从俄罗斯巡回画派中吸取了养料”。王抒说，如果仔细看克拉姆斯柯依的《养蜂人》，似乎能看出《养蜂人》对罗中立《父亲》的影响。

　　这幅画描绘了一位青年妇女的悲剧命运，警察的姿势与克里姆林宫的优美背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加琳娜·邱拉克说，画家以绘画的方式写了一个非常悲情的小故事，画面上的对比很震撼。

　　画中的这个女人是一个叫“范尼30号”的妓女，画家彼罗夫经常找她当模特。后来彼罗夫又拿这个妓女的脸描绘了一幅圣母像，后者知道后很震惊，“怎么能用我这样一个卑贱的身份来充当圣母的造型？”彼罗夫再请她当模特时，她就不来了。这个妓女本来与这件作品没有任何关系。碰巧的是，后来彼罗夫打算画“溺亡”这件作品时，他去停尸房打开尸体袋时，看到“范尼30号”，所以就画了这幅作品。

　　这件作品与这次展览的主题非常呼应，描绘的是伏尔加河支流上的一个场景。从画面可以看出，创作的技法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印象派的影响，他的风景画富有抒情意趣，也浅藏着淡淡的忧伤。加琳娜·邱拉克称，这件作品是瓦西里耶夫为数不多的作品中的一幅杰作，“因为画家在23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尽管他的作品不多，但被同时代的人称为“每一张都是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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